原点 6
（六）
如果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，哪怕只提前一天，或是一小时也好，也许王源就不会在夜色中轻易地仓皇而逃。
他万万没有想到，这竟是和王俊凯最后一次合唱了。
王源静静地在卧室里坐了很久，像是一再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听，刚刚父母说因为工作调遣移居国外的事都是真的。因为时间较久，公司给出的条件相当优渥，为了能够让两人安心工作，甚至安置妥当了王源在国外就读的问题。
王源向来不是让大人操心的孩子，他还没有学会叛逆，所以，直到现在都只是沉默着。
学校哪里都好，反正他向来不惧辛苦。同学黑发金发都无所谓，反正都是甲乙丙丁。可是，唯独一样，王源纠结了很久，国外没有王俊凯。
他是第一次和一个成绩并不怎么好的人混在一起，也是第一次愿意放弃原则去做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。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王俊凯啊，是他曾经一直误会的，现在却觉得是个英雄的王俊凯。
想到这里，王源不禁脸红了，刚才那个意外，着实吓到他了。虽说都是男生，亲一下也不用负什么责任，可也就因为都是男生，才让他感到抵触和不安。王源还记得那晚在巷子里发生的一切，那双让人恶心的手和那个让人厌恶的声音。
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，怎么愿意任人随意轻辱。如果不是王俊凯及时出现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，想到就是一阵恶寒。
对啊，还是王俊凯救了他，王源想起王俊凯当时的那句话“放心，我不会那样对你”。还有王俊凯被打的淤青的脸和脱给他的衬衫，虽说他只是路见不平而已，但王源永远都不会忘记。
想到这里，他心头一热拿起手机拨通了王俊凯的号码。
“王源儿？”王俊凯显然没有想到王源在生气以后还会打电话给他。
“王俊凯，你睡了吗？”
“没呢，你……没事吧？” 王俊凯问得有些小心翼翼。
“嗯……”王源抿了抿唇，抓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，明明是讨厌，为什么王俊凯问起来，脸上会不自禁地一热。王源甩甩脑袋，调整了一下状态，“王俊凯，我是想跟你说一件事。”
“你说吧，我听着。”王俊凯也认真起来。
“我和你一起去，海选。”
“真的？王源儿，你没开玩笑？”王俊凯显然有些不敢相信，毕竟王源已经拒绝了的。
“只是一起唱而已，即便选上了，我也会退出的。”王源不好意思地说。
王俊凯愣了一下，也是意料之中，可他依旧很高兴，本来也不过是一个奢望，王源现在给他的已经是个惊喜了。
“没关系，你能答应来我已经很高兴了！”
“王俊凯……”王源低着头，似乎还有话说。
“嗯，怎么啦？”
“没事……早点睡吧。”王源考虑了一下，还是决定比赛过后再告诉王俊凯他要走的消息吧。
“好，那你也早点休息。”王俊凯以为王源还在介怀晚上的事情，他揉了揉太阳穴，有点嫌弃自己，怎么会那么不小心。
过了一会儿，王俊凯又觉得有些可笑，他这个习惯了被人追捧自信骄傲的人，怎么会嫌弃自己了，自从认识了王源，好像胆子都变小了，像是有了什么软肋一样。
没准是想太多了，过去了就算了，王源也是男生，自己都无所谓，他应该也不会那么小气，王俊凯忽略掉了当时那一瞬间心头升起的异样，扔掉了手机，把睡衣往身上一搭进了浴室。现在最重要的，还是考虑一下用哪首歌去参赛吧。
王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，事实上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，他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。上课的时候还好，可是课后大脑一停下来就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。什么时候告诉王俊凯，要怎么说，该有个什么样的道别，是在海选以后说，还是之前呢？纷繁的思绪丝丝缕缕有些屡不清，但总有一根一直牵动着他的神经，在不经意间忽觉隐隐作痛，那就是，要和王俊凯分别了啊。
已经快要进入寒冬了，秋末最后一点奢侈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王源的课桌上，他仰起脸，舒适的温度让一直绷紧的神经舒缓下来，已经中午了，班上的同学都吃饭去了。王源拿出一张白纸，想写些什么，王俊凯曾经说过，创作就是把突然到来的灵感，或者是想要表达的东西，积攒下来，所以，几个月了，王源也小有成就地给他写了那么些歌词，王俊凯一直很喜欢，给每一个都配了旋律，把它们变成了一首完整的歌。
无意间参与进了别人的梦想，也是一件很新奇的事，关键是，王源一点都不觉得麻烦，反而有点喜欢。所以，“遇见”真是一件神奇的事啊，明明毫不相干，甚至背道而驰的两个人，竟然因为某一件事，某一个瞬间，也有了默契，有了如今这样的惦念。王俊凯是一个勇敢且坚定的人，尽管两人有着不同的梦想，也许将来要走不同的道路，所以分别是迟早的事。因为王源总能从他的身上看到自己，认真，执拗，不可动摇。
只不过，王俊凯的坚硬表现在外，而王源的坚硬都藏在内心。这样，也许他们只是两条相交的直线，短暂的汇聚之后便会向着不同的方向继续出发，越走越远。
王源在想通这一点后，就不再犹豫，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地写起来，这大概是他送给王俊凯的最后一首歌词了。
几天之后，王源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绪，在王俊凯不知道的时候，悄悄品藏了他不太熟悉的“依依不舍”，然后决定换上一副乐观的面孔去工厂找他，毕竟他认识的王俊凯，不太适合伤感。
校门口没有等到，站了很久，王源才反应过来，笑自己傻，今天本来也不是周三，王俊凯怎么会知道他想去工厂呢。他只好自己沿着往常的路向工厂走去，可是刚刚拐过街角，就看到王俊凯骑着车子飞驰而过了。王源还没反应过来叫住他，街上已经没了人影，他要去哪里，这是排练的时间，他去做什么？那个方向，应该是艺校，而且他像是有什么急事，难道和海选有关？想到这里，王源拿出的手机又放下了，还是不要打扰他了，改天吧。
王源揣着这个疑问回了家却得到了更糟糕的消息，由于父母公司临时安排有变动，这周他们就要马上动身赶往大洋彼岸了。
王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皱了眉头，怎么办，合唱是下个星期，而他没有时间了。
“怎么了，源源，是不是担心学籍的问题？”
王源抬起头想问他们难道真的不能再等一个星期吗。
源妈拍拍王源的背说：“放心啊，妈妈已经给你办了退学手续，你这个星期可以走的。”
“妈，我能不能晚点去，你们先走，我下个星期再……”
“那怎么行，你自己我们不放心，是不是还没有和同学们道别？没关系，我们还有两天时间，你明天就去跟同学们说，嗯？”
王源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往卧室走去，“妈，我先睡了。”
看来，他这次答应王俊凯的事要爽约了。王源又一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，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在江边喝酒的那晚，王俊凯望着他说“一起唱歌吧”，眼里的光芒是那样的期待而美好，已经让他失望一次了。就这样离开，不知道会不会让王俊凯也有那么一丝的伤感，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。
王源猛然起身，从床上坐了起来，他不能再让王俊凯失望第二次了。
人生第一次想要违背父母的意愿。
今天不是星期三，王源翘了补习班的课，向着工厂的方向走去。虽然不知道王俊凯在不在乎他的离开，但是他还是决定当面好好地跟他说清楚，然后抛开学习用心地排练一个星期，给他们的离别，画一个圆满的句号。
想到这些，王源的心头有些湿润，像初晨的露水，在太阳升起之前不堪重负，颤巍巍的滚动着。
有些慌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太阳的升起，给他在草叶间颤抖的心一缕温暖，然后没有任何遗憾地微笑着升腾，化作空气，成为永恒。还是在等待着汇集更多的重量，痛快淋漓地掉落，渗进土壤，没入黑暗，了无牵挂。
王源攥着那张“遇见”，还未走进厂房，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你刚才说的是小白？王源？你们也认识？”这是乐队里一个人的声音，王源听得出来，他立刻停住了脚步，就站在了门外。
“何止认识，不能再熟悉，不然当时也不能为他打一架，如果没有王俊凯，当时还打算……”男生舔舔嘴巴，似乎意犹未尽。
听到这个声音，王源全身一震，轻挑的语气，和那晚在巷子里的人如出一辙。
“不会吧，这么巧？哈哈，哥们你可别打他的主意了，王俊凯的人，你别碰。”是好心的奉劝。
“我别碰？为什么，谁说是他的人了，盖了章了？”男生大言不惭。
“哈哈，还真盖了章，源小白被盖在了这儿。”说话的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，然后大家一阵哈哈大笑。
王源在外面看不到，但他能听到，一群人在拿他逗乐，眉宇间升起一丝愠怒，刚要推门进去，就听到了更让人惊讶的消息。
“这几天在咱们学校见王俊凯也不止一次了，就算盖了章，能新鲜几天，谁不知道艺校尤物多。况且，盖那算什么，老子有的是办法给小可爱盖个更深刻的。”
“那你怎么没在咱们学校自行消化，还跑重点高中寻思，哈哈。”
“啧啧，太甜了难免腻，没有挑战性，不新鲜。”
“行了，又扯远了，你到底是来加入乐队的，还是来当小三的。”
“当然是加入乐队啊，你看我带来的这些人，还有乐器，还不能说明问题吗。”
“嗯，等俊凯回来吧，毕竟他是队长又是主唱，你们之前打过一架，不知道他介不介意。”
“哎呦，是他妈我被他打了，老子都不计较，他计较个屁，什么年代了，打一架就仇人了？在学校遇见的时候已经打过招呼了，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小孩儿嘛，王俊凯还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梦想？”
“打过招呼了？他同意了？”几个人面面相觑，是真是假不敢相信，王俊凯平时把王源护到那种程度，竟然就这么轻易松口了？
“喂，我说，跟王俊凯玩了几年音乐，把自己本家忘啦？我们才是一个学校的。”“就是！”立刻有一些人开始起哄。
“唉，不提这个还好，王俊凯要参加海纳的选拔，没准以后就一拍两散了。”
“选拔？他要走？”
“嗯。”
“这不正好，剩下王源留在乐队。”男生舔舔唇。
“你想得美，他要带着小白走。”
“什么？王源也去？！他不是每个星期才来唱一次吗？不拖后腿？”男生不甘心，王源可不能走，不然这乐队他白来了，家伙都带过来了，骑虎难下。
“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筋，唱歌一直是他最看中的，好不容易来的一次机会，他竟然愿意冒险。”
“卧槽！”男生有些愣住。
“所以说，是真爱呀！你们一个两个都瞎啊，王俊凯平时狂拽自恋到掉渣，什么时候见他失魂落魄过？还记得那晚不？”乐队一个人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。
“嗷！”几个怪叫一番，都有些兴奋。
唯独那个让王源厌恶的男生拉了脸，觉得没面子又不甘心，一切不过是猜测，就算他晚了，但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“呸，别把这世界想得太美好了，我前几天还见他在我们学校和小红人卿卿我我呢，你们说，他这几天是不是没时间来乐队！”
“什么！和娘炮小吴桐？你说的是真的？”
男生见几个人大惊失色才觉得赢回了一盘，冲后面几个人使了眼色，另外几个人马上随声附和着：“千真万确。”
王源听到这里已经软了脚，几个人的对话，每一句都劲爆到让他一再刷新自己的下限。
听起来，自己和王俊凯的关系，已经没有办法再解释清楚了，而且，他们口中的王俊凯让人感觉到很陌生。
王源承认，他和王俊凯，不过才认识了短短三个月，要论了解，他是不及乐队几个人的。所谓旁观者清，其他一切王源都可以当作那个男生在乱扯，可有两个问题，他确实想不明白，为什么王俊凯会拉着他一起唱歌，还有为什么允许那个男生到这里来。
王源放下了推门的手，转身向外走去，显然王俊凯不在，而这个地方，已经变得肮脏不堪。
身后惊慌之间掉落的一张纸，王源早就忘记了。
同样忘记了的，还有来这里的初衷。
谁知刚走出大门口，王俊凯就背着吉他回来了。看到王源他有些惊喜，几步跑过来，自然地拉起王源的胳膊。
“王源儿，你今天没课了？”无事人一般。
看到他这样轻松自在，王源心里一直隐忍升起的厌恶一下子像火上浇了油似的化成了愤怒。
可是，他习惯了云淡风轻，所以还是努力克制了自己。
“王俊凯，你去哪里了？”
“去艺校了，没想到你今天会来，不然……”
“你这几天一直都去那里了？”王源打断了他。
“嗯。”王俊凯点点头，认真观察了一下王源的脸色，“你怎么啦？”说着就抬手捏了捏王源的脸蛋，滑滑的，还真有点爱不释手，一个男生怎么这么鲜嫩呢，王俊凯有些心猿意马。
王源吓到一般，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，“王俊凯，小吴桐是谁，你认识？”
“吴桐？你怎么知道？他可是艺校的才子，编曲方面更是……”
“你是为他才去的艺校？”王源又一次打断了他，不知道为什么会先挑着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问，明明刚才听到的那些话里，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这个，可一见到王俊凯，怎么就忍不住要问这个了。
“呃……是。”王俊凯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尖，他是去和吴桐讨论一下选拔的时候，用之前哪首歌，然后在这之上，再精益求精，做一些创新和改变，在这方面，吴桐是学了专业的比他更擅长，但是，在王源面前，他习惯了被信任和欣赏，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。
不知道为什么生气，这和王源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没有半毛钱关系，可是，抑制不住的，王源的理智被怒火烧得消失殆尽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王俊凯，是我看错了你！”王源愤怒地推开他，自顾自地向前面走去。
“王源儿！”王俊凯顺手拉住了他，用了些力气又把他扯回来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王源偏着头不肯看他，紧抿的唇瓣让脸侧挤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。
生气的时候还有那么些可爱，况且这气生得有些莫名其妙，有些新鲜。
王俊凯用食指捅了捅王源脸上那个酒窝，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温柔，“生什么气，说说？”
这个犯规的动作，犯规的语气，像一股旺火，一直钻进了王源的脑门。
“王俊凯，我问你，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选拔！”
王俊凯看了他一会儿，确定他眼睛里升起的确实是真实的怒气，不是以前的犹豫，更不是那晚的仓皇。所以，王源还是不愿意去的吧，或许是因为自己突发奇想的任性，给他带来了困扰。
王俊凯不想再给他压力了，反正他一直也舍不得强人所难的。于是他故作轻松的说：“这个啊，也不是那么要紧的，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不是那么要紧……算了……王源本意想要的是王俊凯的一个解释，毕竟确实他是拖后腿的，可王俊凯现在说不要紧，算了，自己还傻/逼呼呼地打算违背父母的意愿，放弃学习的时间，想要和他全力以赴。是因为王俊凯想清楚了，不想带着拖油瓶了吗？王源忽然间有些失落，不知怎么又想起了男生的那句话“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小孩儿嘛，王俊凯还能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梦想”，是啊，自己只会学习和考试，谁能和王俊凯一起创造梦想呢，大概是那个吴桐吧？
王源突然一个激灵，他在干什么呢，为什么要拿自己和一个不相干的人比较，心里还泛着酸溜溜的水气。难道要王俊凯说乐队一直猜测的那个理由，是因为“真爱”所以不在乎被拖后腿吗！
王源突然害怕地又一次推开眼前的人，无论王俊凯怎么回答，他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，退出两米开外，仿佛王俊凯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坏人，会引诱着他走进迷雾森林，一去不返。
王俊凯一个踉跄，后背硬生生地碰到了水泥砖墙上，生疼。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？你发什么疯？”王俊凯皱了眉头。
“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，王俊凯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可以进来了，原来你们早就认识！”
“谁？”
“别装了，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，所以才一直忍着乐队里的人，每天说些有的没的，无所谓地聊着自以为很了不起的段子，凭什么，王俊凯，我也是个男生，活该就被你们糟践？！”王源连珠炮似地终于发泄出了这段时间的憋闷。
王俊凯顺着他的思路，认真地听，努力地寻找着引燃王源怒火的那个点，直到王源一口气发泄完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他才搞明白了。
“你是说，他们说的，我和你……”
王俊凯没有说下去，平时大家的玩笑，他都听到了，也确实没有阻止过，不是因为懒得理，王俊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，他何曾在嘴巴上输给过他们，其实是因为，他们的那些玩笑，他一点都不生气，相反还有些享受其中，他从未考虑过，和王源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，只是在听到怪腔调的“你们家小白”的时候，心里莫名的满足和舒服，王俊凯有点震惊，也有点害怕，难道他对王源，真的如他们所说，有点什么吗。
“不知道你每天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，王俊凯，梦想就是梦想，它是神圣的，你怎么能允许它掺杂进去这么些烂七八糟的东西，那伙人，你忘了他们做过多么肮脏的事了吗，还是说，当时，你们只是演了一出戏给我看呢！”王源看他不说话，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，火气更盛，为什么王俊凯在生活中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，让他自己孤独地陷于苦恼之中。
王俊凯本来也有些惊慌无措，又冷不丁地被王源当头砸下一盆凉水，大脑一片混乱。什么叫“烂七八糟”的东西，是说他刚刚那些想不通又难以启齿的情感吗，还是和他一路走来的乐队里的伙伴呢，他们平时是口无遮拦了些，但还没到王源说的那种“肮脏”的地步，才三个月而已，王源为什么给他们扣了这么大一顶脏帽子。
“你说什么？王源儿，你再说一遍。”王俊凯冷着一张脸，语气里满是怒气，一步步逼近王源，右手握住了他的肩膀，把他摁在墙边。
王源没见过王俊凯这种冷漠的样子，心里也有些惊讶和害怕，但自己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，人做事不应该有些原则吗，连跟他打声招呼都没有，就放那群人进了乐队，虽说，王源马上就要走了。可他们曾经对自己极尽侮辱，难道对王俊凯来说都无所谓吗，还是说，他和他们一样，也以为自己懦弱到可以任同性玩弄的地步！
想到这些，王俊凯平时对他做的那些小动作，摸头，搂肩膀，拍屁股，捏脸蛋，都成了让王源胆战心惊的源头，其实不必再问了，王俊凯刚才已经说了，他可以退出海选的，这有什么重要的呢，王源自嘲着，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，是啊，“源小白”，呵呵，他当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，王俊凯确实这么叫了他，小白，不就是傻子吗！王源一时心痛，不知是为王俊凯的虚情假意，还是为自己的错付真心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永远不会发生奇迹，什么两个人都是一样的，根本就不一样，当初不是提醒过自己，不要失去原则，今天怎么还逃了课，甚至做好了和父母争吵的准备想要再多停留一个星期，只为了王俊凯，那个充满希冀的眼神，可笑！
“再说一遍也没什么，王俊凯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你不是爱叫我三好生吗，你怎么忘了，三好生永远不可能陪一群流氓说段子，你永远也不可能理解三好生的原则！”
“王源！”王俊凯用虎口卡住了他的下巴，“你是看不起我？”语气间满是愤怒的威胁。
“你放开我！”王源用力去扯王俊凯的手臂，下巴被捏得生疼，想那晚在巷子里的遭遇，那个人也是这样的表情，王源还记得这样之后，自己的衬衫就被撕开了，怒火之下，他大声喊了一句：“王俊凯！我不是同性恋！”
王俊凯震惊了，随着王源一句拉高了分贝的怒吼，本来就被踩踏到破碎的心彻底散落了一地，血淋淋地痛着。
可是高傲如王俊凯，他永远不会低头。
“巧了，王源儿，我也不是。”说罢，嘴角扯起一抹笑，冷酷而讽刺，然后他松开了手，后退几步，深深地看了王源一眼，转身朝着工厂的大门走去。
王源卸了力气，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。
然后，他听到王俊凯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。
“滚吧。”
王源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，他狠狠地用袖子抹了一把，头也不抬，倔强地向着王俊凯相反的方向离去。
*不知道有多人看看见昨晚的祝福了呢，如果没有看见，我补一句：元旦快乐吧！❤
*不好意思，说好的快乐我写的虐，呃……
